【波茲南】猶太歷史間的世界:第七堡壘的低語→上集


從來也沒想過,也沒有預見到,
第七堡壘的一切令人屏息哀痛,
在這裡我發現另一種面對歷史的心情。


那是一座位於波茲南郊區的小堡壘,這個堡壘的也被稱為Fort Colomb,原本只是為了儲存物資而建造的,但在1939年德國入侵波蘭之後,那裡成為大波蘭地區(Great Poland)收容政治犯的集中營 ;數以千計的波蘭籍教授、教士及政治犯在那裡遇難,少至16歲、長至77歲;那裡也是德國納粹政府第一個使用毒氣殺害心智不建全病患的地方;然而,在我們利用工作營期間的一個星期六前往之前,對這些資訊完全不知情,甚至抱持著一點郊遊的心態,一直到後來才明白自己的愚蠢與無知。

那天的天氣很清朗,湛藍的天空陽光灑下由幾片白雲點綴,這樣的好天氣讓一行八個人都帶著笑容在公車上笑鬧著,在轉了三班公車之後我們到了目的地,綠樹環繞著紅牆一點也感受不到集中營的死氣沉沉,一直到導覽開始,聽著Kasia(工作營中一位波蘭女大學生)的翻譯才知道這裡的故事多麼令人傷痛:一間間的房間隱藏在綠色鐵門之後,數不清的歷史寫在空氣中,也寫在牆壁上。

在其中一個房間裡面的牆上,每個磚塊上寫著不同的人名和入營的日期
為我們解說得是一位波蘭大叔,他帶著我們走過了一個掛著遇難者名字的洞穴,另一個洞穴寫著他們的出生年與遇害年,大叔說這些名字並不是全部的名字,因為更多的人是沒有經過審判直接執行死刑的,而這些「非法」死亡不會有官方文件,也就沒有計入死亡人數;大叔還說這個集中營有一個規定:每天殺人的最高限額為十個。因為一旦超過十個,負責埋葬屍體的工人會沒有足夠的時間挖「坑」,暴露在空氣中的屍體便可能成為傳染病的來源。他還說那一個放三四張雙人床就滿的洞穴在集中營極盛時期最多關了60個人,因為太過擁擠往往一個人翻身大家便要一起翻身;在寒冷的冬天裡,他們的食物也只是由劣等蔬菜煮成的菜湯,運氣好的時候才會有乾硬的麵包吃。

過去這裡只是泥地,現在所見卻是維持良好的石磚地
為了讓我們體會當時囚犯的生活,大叔順著已經修整完好的石磚路帶我們進到一個比較大的洞窟,那個洞窟裡又分成很多個房間,其中一道走廊上站著一排的石人,據說是為了模擬每天清晨五點警衛會到此唱名,被唱到名的人必須雙手抱頭站到走廊上,這些人或許是要去接受審問,或許是去接受宣判;我們也進到其中一個房間,那間房間留著原本的床板,等我們坐定之後,大叔才指了指床板說,這裡原本是三層床板,後來為了影片播放室,把中間那層床板拆掉。接著又說,一開始進到營區的人不能睡床上只能睡在地上,並不是因為囚犯間先來後到的差異,而是因為床板是給受審過因為拷刑身負重傷的人休息,等漸漸好轉之後,他們會睡第二層的床板,把最下層的床板讓給其他剛受完審問的人;接著是最高的第三層後回到地面,等候判刑或下一次的審問。

已經被改城放映室的牢房,原本不想拍的因為不合宜,但為了資料還是拍了 :(
坐在歷史上,令人覺得冒犯了歷史,卻又因此感到更加深刻的絕望和沮喪,從房間出來時,每個人的臉上除了嚴肅之外,還有更多的是不解和哀傷。

(很抱歉有一段時間沒發文了,但是寫這段故事真的讓人好難過)
(這次先寫到這邊吧,會有下半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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